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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克里斯蒂娜的春天（二）

克里斯蒂娜的春天（一）

Hannibal刚走没多久，一个女人就坐在了Will旁边。她穿得和周围的人一样古典，穿的虽然不是舞裙，但他猜这并不影响她的裙摆飘扬起来。她的笑容明媚而诱人，但看起来很疲惫。手里拿着的一瓶波尔多干红被轻轻搁在桌布上，然后她把手臂搭上扶手。她的眼睛是天空的蓝色，里面也许曾经翱翔过飞鸟，但它现在沉寂而孤冷，虽然有过一瞬间的闪烁。侍者倒酒时，她把右腿翘到左腿上，道，“他给你推荐的是白汁烩小牛肉？”

“是的，女士，我是Will Graham；或者我该叫你克里斯蒂娜？”Will勾唇笑道，放在桌上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一会儿，又扣上了左手五指。克里斯蒂娜没有注意他的动作，撩了撩零散下来的头发道，“是的，我是这儿的女主人；Hannibal本来应该是我雇来的厨子，但他的出场费太高，没有几个人承担得起。”

“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他的手艺了，”Will笑道，于是继续放松地靠着。“那么您今晚是有活动吗？我发现大家都穿得非常古典。”连坐垫都开始仿古，流苏在腿后慵懒地披散，酒红被染得泛着时光的旧色。“是的，我们在准备一个舞会，已经筹办了很久了；吃完饭就开始了。”克里斯蒂娜端着酒杯笑道，“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；他们提前换好了衣服，不是吗？”

“除了Dr Lecter。”Will笑了一声，道。

“是的，除了Dr Lecter，他不怎么想参加这个活动，所以他到后门那边去看书了。以及，”克里斯蒂娜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，“您怎么会从那边来，还是Hannibal领着你来的？” 

“啊，我帮我妻子看看这里的情况；就现在看来，至少餐厅的环境很好。”Will望望四周道。Will意识到她虽然没有涂口红，但嘴唇是鲜艳的红。她的确长得很好看。

“您妻子真幸福；以及，的确是这样，Mr Graham，我丈夫为了这儿花了很大功夫；现在看来，您也对这里的活动没什么兴趣？”克里斯蒂娜挑眉，握着酒杯的食指略微翘起，又道，“或者，您需要一套男式礼服？”

“不，我不需要它，克里斯蒂娜，”Will重新趋前道，“但我需要你的一点私人时间。”

“哦？”克里斯蒂娜晃动高脚杯的动作蓦然停止，漂亮的蓝色眸子重新燃起了光亮。Will没有感受到喜悦，和刚刚Hannibal沉默的打量不同，他只感受到了克里斯蒂娜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剐来剐去，这种刺探性的考量让他有些难堪，更不必说他已经谈过自己的“妻子”……

克里斯蒂娜见他稍露窘迫的面色，干脆凑上前来道，“我知道，警官。今天晚上十一点，请来您右边的房间。”

Will空呼出一口气，笑了一声，道，“好的，女士。”

“那么现在放松一会儿吧，Will，Hannibal要来了。”

克里斯蒂娜一改之前的优雅风范，将红酒一饮而尽，目光直射向Will背后不远处。穿着墨绿色西装的男人端着色香俱佳的白汁烩小牛肉走来，踩踏着钢琴的节奏，踩踏着克里斯蒂娜的目光。

“在聊些什么？蒂娜。”Hannibal笑道，弯腰把手中的食物呈到Will面前，后面跟上的侍者给Hannibal也上了同样的菜品。

“没有，没聊什么。”克里斯蒂娜笑道，Will注意到她的右手抖了一下，是那种在专注情况下或无意识情况下突然受惊的颤抖，但因为意志已经可以控制在很小范围内了。她刚刚通过这个场景一定想起了什么事；以及……

她很怕Hannibal。

Will抬头看向Hannibal，笑了一下，道，“谢谢，克里斯蒂娜向我夸赞了你的厨艺。”

“哦？是吗？”Hannibal在Will对面的位置坐下，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，扭头朝克里斯蒂娜露出微笑，道，“要配上波尔多干红才好。”“是的，小牛肉加上波尔多干红，”克里斯蒂娜笑道，“舞会马上就开始了，我先离开了。你们慢用。”

“克里斯蒂娜是个好人，”Hannibal舀起一勺汤，抬头看向Will道，“但她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；应该是太忙了。”

“嗯，”Will把牛肉送进嘴里，点头夸赞道，“小牛肉很嫩，也很熟烂。很好吃。”

“谢谢夸奖，”Hannibal笑了一声，把汤喝了下去。克里斯蒂娜的酒杯没有被她自己拿走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了下去。

舞会对观看者和舞蹈者都是一种享受。人们在舞池里翩翩起舞，连旁边的交谈都不愿意大声；肖斯塔科维奇第二爵士组曲的“第二圆舞曲”在空气里跳跃，带动着脚步跃动，偌大的舞会厅多了宫廷的华丽感。转动的舞裙交错着飞旋，男女的身影交错着晃动。Hannibal和Will站在二楼俯瞰一楼的场景，回荡的音乐声到这里已经不再贯耳，两个人的交谈声也只能被两个人听见。

“你来自……？”Hannibal侧头但没有转移目光地问道。

“新奥尔良。”Will答道，短暂的沉默后问道，“你在这儿待了很久吗？克里斯蒂娜看起来跟你很熟。”

“没多久，大半年；我很喜欢这里的风景。这里的人也很单纯。”Hannibal答道，“很容易受到欺骗。”

他的声音突然沉缓下去。Will没有转头观察他的表情，只是猜测这语气应该不是炫耀；这反而像一种悲悯。但他还是开口道，“你说你是医生……方便透露一下你的领域吗？”

“心理方面，其它也稍有涉猎。”Hannibal答道，“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诊断过病人了。”

“打算改行当厨师了吗？”Will打趣道，“今天的小牛肉真的很好吃。”

“厨艺只是个爱好，Will，材料不够好的话，做不出来美味的东西，”Hannibal笑答道，“当厨师也没有那么容易，我只是偶尔下厨，权当休假了。”

“我也想在这个地方休假了，”Will道，“开车过来的时候，发现这边风景很好，空气也很棒。”

“野味也很多，不像羔羊温驯，也没有什么味道。”Will听见Hannibal笑道，“如果你在这儿待的时间足够长的话，我可以带你去打猎。”

“如果有湖的话，也可以去钓鱼；我对鱼饵也有些研究。”Will扭头笑道。

他终于可以发现Hannibal盯着他看了很久，而他只是微笑一下。

“你的房间在三楼，336号。”

Hannibal带着Will逛完了舞会后和他道了别。侍者提着Will的行李领着他到了三楼，拿了钥匙开门，又把钥匙交给他。灯是偏白的黄色，阳台上摆了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。内部装潢的风格也像乡下的小木屋般看起来温暖又精致，这座酒店的名字是克里斯蒂娜的“小村庄”还真是名副其实。清理了为数不多的衣物，Will坐在屋内的书桌上打开电脑，开始翻看那封信的影像。

“亲爱的警官：

       我们这里已经死了很多人，有男性也有女性。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造成了这样的情况……他们的家人不闻不问，但我隐约知道情况肯定不止如此，可能是天谴，或者是被同一个人谋杀……

       无论如何，请您一定要派人来了解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克里斯蒂娜”

寄信地址是“克里斯蒂娜的小村庄”酒店，并且在此之前有一些寒暄似的话语，“同一个人”被加粗；收信人是他们那儿的清洁工。Will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刚从乔治亚州度假回来，杰克当时笑称“延长假期”。他对待这个案子还是很认真的；奈何只有信件作为证据，他无从考证，然后他就开了四个小时的车赶过来。他在一开始就撒了谎：他没有妻子，虽然不代表以后没有，不过好歹住宿的借口找到了。酒店很大，住宿的地方离他泊车的地方也有点儿远，山下的村镇很安静，甚至有点儿不正常，那么可能不是无人报案，而是无人敢报案……

纸质很好，手写墨水质量也很好。富有也富有同情心的女人？她怎么知道那个清洁工的身份，从而给她寄信？克里斯蒂娜的丈夫又是什么人？ 

Hannibal又是什么人？擅长做菜的心理医生？善良的基督徒？

他目送林叶飒飒，山风又归于宁静。

TBC.

*关于克里斯蒂娜的春天：跟原剧的剧情并没有什么关系，大概可以假装是第一季的某一集。

*关于白汁烩小牛肉：法国菜，Blanquette de veau，Google出来的菜，看起来挺好吃的，和波尔多干红的搭配也是Google出来的。

*没了。有bug欢迎提。 @一瓶浑水  避免你翻找，还欠一个进度两千字后天再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