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ire

Summary：I teach you how to love.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我教你如何爱。

准备三发完。今天第一发。

私设众多。爱属于他们，ooc属于我。

1

Arthur还不到十岁的时候，他妈妈带他去过亚特兰蒂斯一次。

这个国度跟他想象的古朴厚重完全不同——在这座老旧平原之上已经拔地而起一座现代的城邦，极富时光磨痕的苍老壁垣已经成了墨蓝科技的前身，然后允许后人在上面添砖加瓦，然后成了现在这一片远超陆地人科技衔接而成的大城。海草在直线和曲线中柔软地切割，游鱼在电流与导管的罅隙里飞奔，亚特兰蒂斯人是任何容器中的主宰，是任何陌路者的引路人。电代替了不能在海底出现的阳光成为新的神灵，但这些人知道，他们还有可代替光的精神上的神灵。

不过这是后话了。

 

Arthur牵着他妈妈的手在这蓝金色的皇宫中游荡，像两个无家可归的幽灵。这里没有任何家的感觉可以留给他，这里冰冷、空荡，如果能在这里看到死人的魂灵他也丝毫不觉得奇怪。这里住的应该是那些高傲得不可一世的、嚣张的、狂妄自大的人；虽然他美丽而善良的母亲住在这里，但她也不是自愿。没有人会想住在这里的。看看这些侍女，她们脸上的表情惶恐而不安，苍白而无力，再看看那些战士——好吧，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强大。但强大又有什么用呢？即使强大如他的母亲，也无法冲破这些乱七八糟的枷锁，和他的父亲一起幸福地生活。如果连幸福都无法追求的话，再强大也会变得弱小，无法成功的努力也不过是空虚的慰藉吧。

 

但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弟弟。

 

他的金发被梳得一丝不苟，他俊俏得像个小姑娘，眉眼灵动而迷人。他的服饰就和这大殿一样辉煌，但他稍稍嘟起的嘴唇让人很容易就察觉到他的不满。他被侍女牵着往什么方向走，他的母亲牵着他远远地看着，然后她俯身告诉他，“Arthur，那是你的弟弟Orm。”

Arthur知道妈妈话里的悲伤是什么意思。同母异父的亲兄弟，Orm。

“妈妈，他长得真可爱。”他扭头朝她道。

“我知道，Arthur。如果你们有机会见面，你要保护他，知道吗？”妈妈温柔地笑道。

“当然啦，”Arthur想也不想地回道，“因为我是哥哥呀。”

 

后来他们真的见了一面，就在那个下午。所有人都知道下午使人昏沉，即使没有阳光也一样。侍女留了小王子一个人在花园玩儿，他的妈妈去应付一些突发事件，他站在花园的入口不知所措。

“你！”小王子在不远处发声，他听到的时候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万年这声音才传过来。他看了看四周，又回头，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。

“就是你！那个穿得奇奇怪怪的男孩儿，你过来陪我玩一会儿。”

小王子说话，他怎么能不听呢。

他朝他可爱的弟弟走过去，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温柔的笑容。他第一次听他弟弟说话。他说话也像个小姑娘。

“你为什么不叫我殿下？”小王子奇怪地问道。他眨了两下眼睛，睫毛仿佛在Arthur心尖颤动。他感觉自己的心有点儿痒。

“对不起，殿下。我是第一次来这里。”他诚恳道。

“你叫什么？”小王子问道。

“我叫……John，殿下。”他顿了一会儿答道。

“John，陪我玩一会儿三叉戟。”小王子眨巴眨巴眼睛道，“你会吗？”

“我也许会一点，殿下。”他谦虚道。母亲教过他一些，但他用得还不好。

“……会还是不会？”小王子皱眉道。

“那么不会，殿下。”他笑道。

“别叫我殿下了，叫我Orm吧。你不会，我教你。”小王子终于从兴致缺缺的模样变得兴奋起来，刚刚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。他跳下座位，从草丛里拿出来两柄一看就藏了很久也没被发现的三叉戟出来，递给他一柄，道，“喏，我做动作，你跟着学。”说罢就行云流水地舞了起来。Arthur觉得他的动作很好看，刺人肯定也很疼。

“学会了吗？”

一整套动作下来，小王子喘了会儿气才问道。他摇了摇头。

“这都不会，我来教你。第一个动作是这样的……”Orm摇了摇头，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道。Arthur学着他摆好架势，然后Orm走过来贴在他臂上调整他的姿势，从前到后，从上到下，从前胸到后背，从脖颈到脚踝被他批评了个遍。“你真笨！这样怎么能成为亚特兰蒂斯伟大的战士呢？”Orm略微生气道。他不敢再闹，马上端正了态度给他摆了个pose，Orm正欲再说两句，看到他如此认真也悻悻地收了声，说道，“你……悟性很高嘛。”

“是您教得好，殿下……Orm。”他诚恳夸赞道。

“……谢谢。”

他的道谢声极小，然后又重复了一遍，机械而大声。Orm可能在某次道谢的时候被批评指正过道谢声不可太小？Arthur猜测道。但他看见他微红的耳廓，知道他的确是真情实感地觉得感激他的感激。

他母亲爱他的弟弟，但却没有爱他这么爱。他也不知道Orm的父亲爱不爱Orm，他也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断定Orm的父亲一定没有他的父亲那么柔软的内心。但他爱他的弟弟。

——他的父亲给不了他的，他可以给他；他的母亲给不了他完整的，他可以补全。

“我很喜欢你，Orm，你很可爱。”Arthur真心表白道。

“不要轻易说喜欢，John。”Orm认真道。

“那我爱你，Orm。”Arthur道。

“——你知道爱是什么意思吗？我母亲常说爱我，可她总在我睡觉的时候哭泣。侍女们说她想她另一个儿子。母亲难道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么？”Orm的神色严肃起来。

“爱是她爱你，也是她爱她另一个儿子。

“爱也是我爱你。”

Arthur说。

“我不信，Arthur。”Orm道，“我不信你和母亲爱我。”

“你要我怎么证明呢？”Arthur道。

在他回答之前他已经被另外的侍女拉走了。他的母亲急着把他送回陆地上，因为除了Orm，那个王也已经发现他的存在。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。他也没来得及再参观亚特兰蒂斯，也没来得及和他弟弟多见几面，多进行一些兄弟之间的友好交谈。

所有的，也就那一次。

TBC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