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ire

真没想到被条龙抓一下这么疼。勉强有了意识的伊戈尔正悬空，眼前模糊一片，耳边也尽是龙翼带动气流的声音。尖利的爪子直直刺入肌肤，觉得肾都要被戳穿了。血液仿佛已经流完，他也懒得再去挣扎，干脆闭上眼，等着血迹风干。

　　迷迷糊糊之中，他仿佛听到了风的轻吟，柔软也坚韧，像情人的抚摸，像情人的背叛。

　　他又想到米拉。那个女孩看见龙，一定非常高兴吧。

　　
　　一直飞到着陆并恢复人形，他才意识到他抓了个男人。

　　变成龙的感觉太奇怪，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。他痴迷那恣意的飞行带来的快感，享受与风影同行的神秘造就的震撼，但眼前这个人使他产生的好奇给他的颤动比以上两者加起来都要多。这个人类和他的人形状态是一样的吗？他看见他会是什么反应？他为什么要抱住那个女人？他为什么在昏迷时弯了嘴角，又为什么露出痛苦的颜色？

　　他的父亲也并没有告诉他那仪式对男性人类是否有效。

　　他又看向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，后者的呼吸已经微弱到他都快听不见了。

　　他要死了吗？

　　再回过神时，他的腰间已经铺满了被碾碎的草药。他盘膝坐在地上，手不自觉地抚上那一片血色，等到这个人无意识地痛哼一声他才收回手，悻悻地看着他仍紧闭着的双眼，暗自描摹他的身形。

　　肤色很健康，身体很好看，同化身为龙时柔软的触感不同，此时的他浑身都很僵硬，体温也低的可怕。

　　他一点点地挪过去，把躺着的人搂在怀里，安静地坐着。

　　“……我出去抓了个鱼怎么这儿就多了个人了。”牙从外面进来，悠闲地在一旁躺下，突然发现他怀里的人，十分惊讶地问道。

　　他轻声道，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　　“好吧，”牙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，继续道，“你什么时候想说你再说。”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。

　　怀里的人也许是他的猎物，等到他失去了他本应有的价值，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宰杀；他又也许是他的玩具，等到他失去了对他的兴趣，他也可能会毫不在乎地将其抛弃；他又也许会成为他的伴侣……这样一个愚蠢的想法从他脑子里一闪而现，他笑了笑。

　　这一切的一切，都建立在猎杀好奇的基础上罢了。但不可否认地，他的确对他感到好奇。

　　这好奇，将成为以后一切奇幻故事的源头……

　　
　　一艘庞大的船正从海湾扬帆起航。米拉头一次出海，兴奋得上蹿下跳，米兰在一旁宠溺地看着，马尔科正和一名年轻的水手谈笑。

　　“咱们这次去，是屠龙吗？”年轻的小伙子兴奋劲儿跟米拉有的一比。米拉听见此言，毫不客气道，“瞎说什么？！是去救人！”马尔科看了米兰一眼，后者仍一脸笑意，道，“救人比较重要。且说不定，等待我们的，就只有伊戈尔了呢？”米拉和水手同时“嘿！”了一声，只不过前者怀着憧憬，后者怀着野心罢了。

　　风力渐大。米兰走到米拉身旁道，“风大了些，进去吧。”米拉气鼓鼓地走进船舱，米兰紧随其后。

　　“没有必要太执着于这向往吧，见到了为何不就算了呢？”米兰关上房门，对着坐在床上发呆的米拉说道。米拉瞥了她一眼，双眼虚望着前方，呢喃道，“就是想要感受，就是想要靠近，即使是飞蛾扑火也会在所不辞地前进—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大概是命运作祟？”

　　是命运吗？米兰坐在米拉身边，柔声道，“命运要靠自己创造啊，小姑娘。”“创造什么？这难道是你一直嫁不出去的理由和借口吗？”米拉口不择言地吐出这样一番话后，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。

“你越矩了。”米兰神色毫不改变，仍盈盈道，“婚嫁本应按照个人意愿进行。我没有喜欢的人，自然不会鲁莽行事；至于你，姐姐也希望你早日找到喜欢的人呢。”米拉看了看她的脸色，长呼一口气，道，“我也希望。”

TBC

今日完毕。
排版挺尬，懒得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