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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一瓶浑水 点梗 阿尔兹海默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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顺便安利旧坑。Zire的奇玫归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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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光煦暖。躺在躺椅上,盖着蓝底白格的绒毯,枕头很软,头发陷到柔软的平静中去;看太阳。从它出来的时候悄悄爬上头顶的时候,影子最小的时候——那时候他还在公园锻炼,骑自行车——到现在它缓缓落在山头,山丘之后和之前都是遥远的夕色铺盖。
他掖了一下被角。
“Stephen,今天晚上吃什么?”他问。
“南瓜粥。”他说。
“就这些?”他问。
“就这些。”他答,又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。
“好吧好吧。我们已经这么穷了吗?当年真是应该多攒点钱的啊……”他小声道,眼睛又飘向远处的夕阳。
阳光万丈,每一寸土地都在默默等待更暗的颜色,直到夜幕降临。
“进去吗?”他问。
“进去啊,我起不来了,躺椅拉住了我。”他笑道。
“我扶你。”他伸手去扶,他坐起来,毯子被叠好放在躺椅上。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踱到门口,在屋里的Kephen的喊声他勉强可闻。
“来啦来啦,别催。这孩子……”他摇头道,“你快点儿Stephen,粥要凉了。”
“我忙着搬躺椅啊。”他答。
“我都比你走得快;我拄着拐呢!”他没好气地说道,但还是叹了口气,又道,“你快点儿。”
“嗯。”他在后面应了一声。
“今天的博客写什么好呢,Stephen?”
洗完了澡的人在书桌旁边好整以暇地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记录,但看到右下角的时间时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“这么晚了啊,我还是睡吧。”他道。
“以后不要这么晚睡了。”
“我知道,我记得你说过很多遍了……很多时候都由不得自己嘛;我知道这习惯不好,虽然我现在也只需要一点点睡眠时间。”他道,合上了笔记本电脑,又站起身来拉上了窗帘;月光还是影影绰绰地跳进来,连明暗一时也不分明了起来。他慢慢,慢慢地解开套上的厚睡衣的扣子,然后掀开被子,坐到床上,脱鞋,躺下。望着年代久远的天花板,他一个人愣着看了十几分钟。
“睡不着?”
“有一点。”他答。
“数绵羊吧。”
“这种心理暗示我早就不用了……没用。”
“明天也出去晒太阳吗?”
“好啊。虽然好像该多出去走走,但是……我真的不想动啊;我相信Kephen是支持我的。”
坐在楼下等司机接他去赶飞机的Kephen打了个喷嚏。
四点就醒了。无事可做,生活乏善可陈。
“你没睡?”他问。
“没睡。”
“起床吧,Kephen昨天晚上就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穿衣服也变得十分漫长,苍老是时间缓缓的搀扶。衬衫,毛衣,外套,穿好之后要去洗漱,还要吃早饭,把摇椅搬到花园里。坐着即享平和。
听收音机,看着树叶在风中摇晃,最后掉下来或者不掉下来,是他可以猜测一天的乐趣。
“为什么坐着就很累呢?我感觉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追求的了。”
“我该是你的欲望。”他说。
“那……今天的太阳没有昨天暖和。”
落日的时候,他突然吻他额头,轻微甚至略显礼貌的吻,再也没有很久之前故作斯文的霸道。
“怎么了?”他问。
“就是,想亲你。”
“真是肉麻,还好Kephen不在。”
“Kephen?”
“他昨天,不对,今天四点的飞机,过很久才能回来。总是出差,这孩子……也没时间找个伴儿吗。”
“……他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。”
“不。”
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坚决。
“他需要陪伴,不是狗的陪伴,不是商业的陪伴,是人的、伴侣的陪伴。就像我需要你,就像……你需要我。”
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弱下去。
“——不。”
“好吧,随便你,”他说,“随便你。”
“Kenny?”
“我在。”
“Kenny?”
“嗯,我在。”
他只记得再也不能随便动这些危险的东西,自从他某一天把所有、所有的不幸封印起来之后,然后和罗斯过上幸福快乐的小日子。
他只记得要起床,要帮罗斯搬躺椅;有时候是摇椅,在他不太想睡觉的时候。
他只记得罗斯。
他不记得。
他不记得,所以他回到以前一遍又一遍地看,直到他不记得回去。
“Kenny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。”
“我知道。我还知道你记得我。”
“Kenny?”
“嗯?”
“很累。”
“不。我,我是你的欲望,Stephen。”他道。
他看着他的眼睛,澄澈的、透亮的、映着的眼睛,然后等待。
“你是我的欲望,Ross。我也是你的欲望。”
“是的。你不用记得我,接受我就好。”
即使连目光都变得僵硬的时候,他知道他还没失去了他患阿尔兹海默症的至尊法师。
但他最终还是失去了他,在不被重复的一个下午。
“晚上吃什么?”他道,“Kephen。”
End.
开始写奇玫是好久之前的事了,热度一直不高,也不太涨粉,但是后来释然了。我自己更新慢、文不好看也不能怪谁嘛。但是写完这些故事的自豪感是无可替代的。就像晒太阳的时候,所有陈年旧事摊在阳光下也不会觉得尴尬。即使是两点钟的时候。
最重要是开心。希望看到这里的你们也一直开心。
&再次感谢居然还没取关的老粉。虽然没怎么得到过评论。
“我是你的欲望。”同样来自于被圈的这位太太。
就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