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y 7 噩梦


一个没什么特殊意义的长段子。有第二个版本,但是没完全写好,以后有机会再放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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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梦里惊醒的时候是凌晨两点。枕边躺着的书还是冰冷,呼吸声清晰可闻。心跳在安静中逐渐放大,但速度却降了下来。缓慢流淌的时间漏过他深深的恐惧,停留在表面的黑暗里越漫越满,越来越长。

但噩梦还是噩梦。


梦里的战火纷飞太过真实,他什么也救不回来。那些痛苦来得太快太频繁,他来不及告诉自己那已经过去;战争成为他一辈子的烙印,痕迹只会愈见分明而深刻。家庭分离,兄弟分离,战友分离,骨肉分离,身体和意识分离,他见证并妄图篡改这些东西,但他挡不住死神的进军。

他憎恶战争,正如他憎恶死亡,只是一个是人为设计,一个是自然作用。自然死亡是一种回溯与报答,而战争导致的死亡则是恐惧与愤怒的集合。


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死亡了。尤其是像这样奇怪的死亡:他看见夏洛克死在他怀里。后者穿着小兵的衣服,衣服上全是血迹,他站在旁边看那个华生抱着他,痛哭流涕。炮火在他旁边炸开,硝烟挡住他的视线,场景越来越模糊,最后消失。夏洛克的死亡是不可承受之重,他意识到的时候还没消化就已经略过了。

他当了一会儿军医,又当了一会儿旁观者,他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个实习的上帝,当时他其实可以脑洞大开感受一下在梦里让死人复生的快感的。

他决不能看着夏洛克死去,起码不能让他死在他怀里,这看起来像他亲手杀死他的,他没能扼住死神的喉咙跟他打一架,叫他不要带走他的室友。




现在他住在这个装修普通的房子里,每天跟着那个小提琴拉得还不错的侦探跑这跑那,虽然没有额外收入,但好歹也算长了见识(还涨了粉丝),不算太差。虽然有时候有点(好吧,是“很”)危险,但也不至于真的送命。


所以当他醒来看见房门上的弹孔时他是震惊的。他不觉得夏洛克晚上会有毛病到练枪击练到他门前来,但是现在他也许需要改观一下?


“Sherlock?”


他穿好衣服,抽出腰侧的手枪举起来,然后缓慢地推门出去。


一片漆黑,没有回应。

他绕了一圈,准备下楼。


“Mrs. Hudson?”


等他看见那滩楼梯旁的血迹时他心里一震,但他还是慢慢下楼,保持警惕。

门敞开着。路灯很亮,清冷灯光投射进来,在地上留下一个被血迹分割的矩形。

他的心比刚刚做梦醒的时候跳得还要快。


“John.”


枪转得比意识快,但子弹没发出去是个好事。“Oh shxt Sherlock,你是打算吓死我吗?”他道,“你下楼不开灯的吗?还把门开着……”


“Oh, John……”


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倒下的夏洛克,发现他身上的便服也全是血渍。穿透他的子弹在他身上留下几个空洞,和他不再有神的眼睛一样虚无。


“怎么回事?!这他妈怎么回事?”他小声骂道。托起夏洛克的身体对他来说有些吃力。当他去够电话准备打999的时候有人从夏洛克刚刚藏身的地方走出来,笑道,“你臂力还是比我强一丢丢。”


“……你是Molly的男友?”他尽量冷静下来道。

“记性很好啊,Mrs Holmes。”来人笑道。

“……我劝你不要想着激怒我。”他气极反笑道。

“哦?你承认这个头衔了吗?”

“当然不是,只是因为,”他换用左手支撑着夏洛克的身体,右手抬枪就是一发,“我已经被激怒了。”

“哈,想想看怎么救他吧……本来我还想和你一起把他送到医院去……”倒下时靠着墙壁的男人虚弱地笑着,“我觉得我可以看着他在我面前死掉,这一定很爽。”

“你他妈有病吧?夏洛克招你惹你了?”他看了一眼被剪断的电话线,又看了一眼自己没信号的手机,准备出门去拦出租车。

“你知道当一个人永远重蹈覆辙是什么感觉吗?就像我现在这样,即使什么也改变不了也想尝试,”坐在旁边捂着伤口的人喘着气到道,“就像你那样。”
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他停下脚步道。


“我想说,你不敢说爱,傻瓜。”


“你他妈在说些什么!老子不是gay!”他怒道。


“我在说……”


从梦里惊醒的时候是凌晨两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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