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ire

2.1及归档走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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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算是自作自受。

斯特兰奇仰头看蓝灰的落雨，有几点不紧不慢地落进他眼里。他闭眼，低头，雨滴冷静他温润的眼球。

是的，又是time loop，但不同的是，他几乎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循环。情形还真是严峻啊。

他低头，几乎笑出了声。一开始勾唇是因为略带自嘲，后来是因为多玛姆总喜欢低估他。不论是上一个循环还是这一个循环，他总会有办法破解的。这不是因为他的魔法已经精进到无可超越，而是他总有不愿放弃的原因。上一次是因为他有一个星球要守护，这一次是因为他有一个人要去更深入的交流。

他坚信他还有更多更多机会见到他的玫瑰，在这里，在另外的时空，在某条伦敦的街道，在某个奇幻的世界，或者在宇宙缝隙之中重逢又重逢，就像多玛姆给他们的礼物一样。

“迷之自信的表情，”梅菲斯特评价道，“但他还不知道他们设定的轨迹不重合根本没办法相遇吧。时间一到，两个人都会和星球一起湮灭的。”

多玛姆哼了一声，算是回应。

梅菲斯特乜他一眼，又看了看他们面前的斯特兰奇一眼。

斯特兰奇在街道上缓缓前进。他已经知道了罗斯的路线，现在需要把他们从重合的影像变成一个场景里的角色，然后再杀死他。

至于方法，他已经有了一个猜想。他也知道多玛姆和梅菲斯特绝对不会给他留有大量的实验时间，所以尝试就在这一个循环里结束，下一个循环，结束的就是这个时空了。如果可能，他还有个礼物想送给多玛姆。

斯特兰奇走向远处。

罗斯早上醒得不算早，但是阴沉天色让他一时估不清楚时间。他翻身解锁手机屏幕，上面显示的是十月八日上午九点三十二。

正好四个小时。

罗斯记得很清楚，下午一点三十二他会出门，然后走去公园，一点五十七到达公园门口，他会看一眼中心公园的十一个烫金的大字，只是一瞥，不用停顿；两点过一分在餐车那儿买一杯滚烫的咖啡和一块热得刚好的三明治，等三明治吃完了，握在手里的咖啡会被秋风吹得刚适合入口。然后他会在长椅上坐一个小时，四点三十五分动身回家。

而在此之前，他静等真正的时间开始流动。

他记得一点事情，但不够多。他记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，所以他看见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时并不惊讶。他记得自己杀死过金并，还有一堆不相关的人，还有那种掌控世界的感觉。作恶让他感觉良好，这不可否认，就像压抑许久的动物本能一朝释放，但释放之后呢？一切都只能使他更空虚；所以他来到了这个世界。但这一切已经和他没有关系，过去已经死亡，将来还未开始，只有当下才是现实。而这四个小时，就是他唯一能自主思考与活动的四个小时。

这四个小时就像是一种诅咒。他不需要消磨时间，也不需要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。世界的存亡无关痛痒，他自己的感官也毫无意义。他像是一具有意识的行尸走肉，但只是单纯的思考，连目的也没有。就像他听见麻雀的啼啭，他看见血泊里的人，但这都对他没有影响。更甚来说，这世界已经引不起他丝毫兴趣。他没有对世界失去希望，因为他根本没有产生过希望。世界在运行，他是运行的一员，仅此而已。

但这冷淡不是因为他生而冷淡。他隐约觉得会有一个人让黑白变成纷乱的色彩，让冷淡活泼成一种外向；或者他生而外向，有个人会摁下那个阻止他外向的开关。

通常情况下，他会在家里洗漱，吃早餐，然后静坐三个小时。这四个小时里他能听见楼下杂乱但不喧闹的声响，还有小雨敲着窗面的伴奏。

生活是一篇华章，他是无言的空行。

“现在我觉得有点儿无聊了。在回纽约之前我想先去中心公园走走。”斯特兰奇自言自语道。

没有人在意那个凭空出现的通道。

成功了。刚刚的自言自语是对程序合理的扭曲，也是对观众近乎傲慢的炫耀。斯特兰奇往那头走去，心下喜悦的同时也觉得奇怪，为什么罗斯已经在公园里了？虽然不是在那条长椅旁边的位置，但昨天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路上啊。如果不是有人有心为之，就是罗斯已经产生了记忆，并主动反抗这些被设定好的步骤。他还没蠢到一厢情愿地以为是第二种，所以他没打算上前攀谈。而且第二种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，就“冷”这一重性格来说，罗斯是做不出设定之外的事的，他只能等着被改变。

想到这里，斯特兰奇又忍不住看向那个和罗斯长得一样的人。他会是罗斯的其他性格吗？或者是这个宇宙里的罗斯，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？

那个人看见了斯特兰奇，笑吟吟地走上前来，然后突然暴起，尖锐刀锋直向斯特兰奇心口。斯特兰奇在胸前画圈，刀被引进另外的空间里，那人极速收手，而后又朝他右腹刺来。斯特兰奇快速地召出锁链向前甩去。先勾来小刀，将刀投入刚刚还未消失的光圈里，然后直接将那人捆了，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那人微微一笑，自爆了事。本来没多大动静的小冲突经这一阵爆炸算是让行人都绕道走了，斯特兰奇周围只剩下那条金色的锁链。

斯特兰奇长出一口气。还好不是在罗斯坐的那条长椅旁边，不然这可真算是合理不合情扭曲了。不过他真没想到是罗斯的上一重性格直接追到这儿来，经过两位观众的加持，这一重“恶”还真是有仇必报啊。

再等他走到被设定好的位置时，罗斯已经吃完了三明治。

“你好，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？”

罗斯抬头，看见面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头发凌乱的男人，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“请，斯特兰奇医生。”

“Sure enough, it's you , Kenny.”

罗斯回头看见斯特兰奇朝他放松的笑，于是他也靠在长椅上笑起来。重逢无需久别也自然是欢喜的。

开关已被打开。

TBC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