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y 12 初次见面 Part 4
——克里斯蒂娜的春天（四）
以下正文2.3字。
截至这篇一共8k字。文章讲了一个小小的阴谋、一个美丽的克里斯蒂娜和一段不可告人的旅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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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
左右怎么区分？
进门的人右边的房间是出门的人左手边的房间；但一个坐在房间里的人要出去，右边的房间是他右手边的房间。
右边的房间是337号。出门右行，片刻即到。
他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，因为地毯很软；但他知道叩响门之后，几乎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能听到那种清脆到不可能忽略的声音，就算他们在唱歌，甚至吵架，他们也会清清楚楚地听见，好像这声音来自他们自己的脑子。而对于外面的人来说，这叩门声只是骨传导传过来的一点无伤大雅的影响，他几乎可以自己催眠自己他没有叩过门，当然，前提是他的手不痛。
而他听见里面的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时，他的某些指节离门只剩一公分或者一公分不到。
“……没有必要把他扯进来，Hannibal，Will是无辜的，他单纯得像只小鹿，”熟悉的女音响起，声音里携带的一丝丝怒气从门缝里泄露出来，“而且我们之前的合作不是很好吗？”
Hannibal在场？Will侧身躲在墙边，并已经确定过他无法直接看到里面的人，里面的人也不能直接看见他。
“那不是！别跟我扯乔恩，汉尼拔，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，而且……我爱他——我一直爱他！”她的声音先是慢慢降了下去，然后又愈变愈高，然后又是之前一样的颤抖，甚至接近破音的嚎叫借由女性的尖利嗓音发了出来。愤怒，又或者是悲怆。Hannibal提到了她不想提到的东西。
“我失去的远比我得到的多！我知道这些，Dr. Lecter，我知道，但是我不能……”声音越来越小，但是越来越近，Will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怦怦直跳的声音，但他不能移动，他不知道这样的移动会不会引起注意，而旁边的女声几乎接近门板；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大，几乎盖住了克里斯蒂娜的喃喃自语：“我不能再继续了，这是对我自己的折磨啊……”
“折磨？蒂娜，你看看你自己。”Hannibal的声音也开始接近门边了，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，步子很慢，蒂娜没有后退，因为她发出的轻微呜咽声没有移动；Hannibal继续道，“想想你的丈夫。”
“我的丈夫他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……他不会。”蒂娜的呜咽声渐渐止住，然后又被闷住；也许Hannibal上前一步，然后把她抱在怀里。然后他道，“但你会，蒂娜，你一直都知道你该做什么，而且你一直做得很好。克里斯会很欣慰的。”
“——而且克里斯不会知道这些。”他补充道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Will几乎能想象出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的场景。他的手指盖住她柔顺而妥帖的棕色长发，她轻轻地抽噎，但渐渐止住哭泣，几乎连声音都消失掉了；然后她的头发被抚摸，安全而危险的触感包裹着恐惧和放松从头顶延伸到四肢，然后到达地面，一直传到他的脚下，到他的扶着墙的手掌，到他的肩膀，到他的头颅，到他已经不敢轻举妄动的思想里缓缓搅动。在这一刻Will不希望她站到Hannibal那边，就像她一开始坚持的观点一样，他们继续合作，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，因为从信上来看，起码在之前克里斯蒂娜是打算坦白的。他现在还不清楚克里斯蒂娜和Hannibal达成了怎样的合作协议，虽然他可以猜到内容应该不太美妙，也许克里斯蒂娜将会是他唯一的线索；但如果克里斯蒂娜放弃她自己的防线，Will就可能难以从她这里得到他想要的故事。就算她坦白的内容并不真实，但这其中也一定会夹杂一些有用的信息，然后他才能在真相的道路上摸索。
现在看来……
“他爱他的酒店，就像他爱我……Dr. Lecter，我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，但是他真的爱他的酒店。我这么做就像在……在让血污沾染到这块再纯洁不过的白布上，我不知道这么做合不合适，我甚至不知道如果我们被发现，这里会发生什么；即使这里与世隔绝。”
“——说到隔绝，”Hannibal突然走近，近到Will几乎听到他的呼吸声，虽然那只是臆想；但他开口道，“我们还不够隔绝。”
然后他关门。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克里斯蒂娜问道。
“我的意思是，是你把Will牵扯进来的。”Hannibal道。
后面的对话Will听不清了。克里斯蒂娜在装傻，Hannibal也在装傻，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避开“隔绝”的含义。门没关这事两个人都很清楚，但Will不知道是谁故意不关门，是谁在这里故意进行的这样一场对话。如果是克里斯蒂娜没关门，那他可以断定克里斯蒂娜准备向他坦白所有；如果是克里斯蒂娜故意进行的这样一场对话，那么他甚至可以救她。但如果把这个人换成Hannibal，他就有点难猜Hannibal的用意了，这如果不是一种示好，就是一种挑衅：总之是一种兴趣。
他不知道这种兴趣是好是坏。
Will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出来的Hannibal，他朝后者礼貌地微笑一下，后者笑道，“与佳人有约？”Will腼腆地笑笑，扭头进了旁边的房间。Hannibal在门外站定看着他进门才转身离开。
“让你久等了。”Will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道，“刚刚看报纸看得忘记了时间。”
“没事，正好我也有点事要办。”克里斯蒂娜抿了一口茶，又看了眼外面无边的山廓，道，“那封信是我写的。而且我想对你说实话。”
“嗯，我在听。”Will靠着侧面的椅背道。
“那些消失的年轻人，是……有人在拿他们做实验；不怎么好的实验，有的会很恶心。赞助商是那些……那些人。那些官员是，”克里斯蒂娜顿了顿，道，“是帮手。”
和他料想的不太一样啊。
“那么具体是什么实验呢？”Will随意地问道。
“这我不知道……我只知道这些。”克里斯蒂娜道。
“那么，对于这个人身份的猜测，你有什么想法吗？”Will又问道。他再没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信息了。
“我又没有跟您说过，”克里斯蒂娜沉默了一会儿，突然起身向前探过来，在他耳边答非所问道，“您长得很像我死去的丈夫？”
然后他看见她指着报纸上的tomorrow，还向下指了一下，很小声地说了一句“一楼”，说完便坐了回去，目光似不经意地瞟向天花板一角，然后又同他闲聊起这里的服务来，还问他有没有什么意见和建议。
“我对这里的服务很满意，夫人。”Will临出门时笑道，“明天不见不散。”
“嗯，我永远站在您这一边。”克里斯蒂娜道。
他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监控。
Will下到一楼逛了一圈，看了看几个一楼的房间。据侍者说，它们全都是仓库。
他也许，也仅仅是也许，在接近真相了；但他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克里斯蒂娜身上。如果有机会，他真想去看看那个“实验室”，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能合计起来忽悠他的。
管他呢，今天是要好好休息的一天。Will想道。
TBC.